Auschwitz isn’t somewhere you want to visit, but it’s somewhere you should visit.
當我親身踏足奧斯威辛集中營後,才意識到即便看過《辛德勒名單》、讀過《穿條紋睡衣的男孩》,我們所知的只是這段黑暗歷史的冰山一角,遠遠不足以理解其深度和廣度。
奧斯威辛集中營是德國納粹期間規模最大的集中營,總共分為三個主營區:奧斯威辛 (Auschwitz I)、比克瑙 (Auschwitz II-Birkenau)、莫諾維茨 (Auschwitz III-Monowitz),以及多達 50 個分營。在 1940-1945 年間,至少 110 萬人在此喪生,其中約一百萬為猶太人、70-75,000 為波蘭人、21,000 為羅馬人、14,000 為蘇俄戰俘,其餘的受害者則來自其他國家。
在 1947 年,波蘭國會將此改為紀念納粹大屠殺的博物館,以作為納粹罪行的見證。在 1979 年,奧斯威辛集中營被列入世界文化遺產。如今,這裡已成為抵達波蘭克拉科夫的遊客必造訪的熱門景點之一。
本文包含了造訪奧斯威辛集中營的交通指南、門票導覽資訊,以及我在 2023 年 5 月參觀時的個人紀錄分享。歡迎直接點擊下方目錄,找到你想閱讀的內容 ⬇️
🚌 交通|如何從克拉科夫抵達奧斯威辛集中營?
奧斯威辛集中營位於奧斯威辛 (Oświęcim) 小鎮,距離波蘭的第二大城克拉科夫 (Kraków) 大約 60 公里。因此,大部分的遊客都會選擇到克拉科夫遊玩時,挑一天搭乘火車或巴士前往。
💡小補充:Oświęcim 是小鎮的原名。二戰期間德國佔領波蘭、在此建立集中營,同時也將 Oświęcim 改名為德文的 Auschwitz。
1. 火車 (Kraków Główny → Oświęcim)
如果要搭乘火車從克拉科夫前往奧斯威辛,會需要從 Kraków Główny 火車站搭到 Oświęcim。火車時刻表可以到這個網站查詢。
不過火車班次不多,且到達 Oświęcim 車站後仍然需要轉搭公車 5-10 分鐘或步行 20-30 分鐘才會抵達集中營,所以個人比較建議搭乘會直接送到營區門口的接駁巴士。
2. 巴士 (Kraków MDA Bus Station → Oświęcim)
從克拉科夫往奧斯威辛的巴士有不少業者營運,我們選擇搭乘的是大巴 Lajkonik,可以直接在官網購買車票。巴士總車程約 1 個半小時~2 個小時左右,沒有辦法事先劃位,也有開放站票,所以建議大家可以早一點到車站等,不然如果滿了即便有事先預約也會需要站著喔!
購票的方式很間單:進入 Lajkonik 官網後,先點選右上角將語言從「波蘭文 Polski」改為「英文 English」。
- Date of departure: 搭乘日期
- Departure from: Kraków
- Destination: Oświęcim
- Number of normal/discount tickets: 車票張數
按下搜尋後,就會看到一整排的巴士班次時段。建議可以選擇入園時間前 2-2.5 小時的班次,這樣如果巴士延誤,還能夠準時參加導覽。如果提前抵達,導覽時間 30 分鐘前就開始可以入場,所以也能先入園走走。
選擇完搭乘日期後,就會直接進到購票頁面。如果你已經決定好回程時間,可以直接在這邊購買回程車票 (return ticket),來回一起買的話會有 5% 的優惠。基本上奧斯威辛集中營可以在一天的時間內參訪完,所以 Date of return 選擇同一天就可以了。
接下來填寫乘客資訊(姓名、Email、手機),再完成付款就結束囉。電子車票會直接寄到你的 Email,記得要將車票印出來喔!
上車地點是克拉科夫巴士總站 Kraków MDA Bus Station (Kraków Central Bus Station),位於 Kraków Główny 火車站後方。位置不會太難找,可以直接點擊上方連結按照 Google Maps 導航走,或者也可以先抵達火車站,再沿著街道上的「dworzec autobusowy (bus station)」指標一路走,就會抵達車站囉!
抵達巴士總站後,可以先找到大螢幕確認乘車月台(車票上也有顯示),接著就可以直接前往月台等車囉!
月台上方都有顯示時間與目的地,只要寫的是「Oświęcim」就代表是前往奧斯威辛的巴士。我們是在 G6 月台上車,但月台會隨著時間與班次的不同而改變。
巴士基本上跟台灣客運差不多,個人覺得坐起來還算舒適(2 小時的車程直接睡好睡滿),滿推薦大家搭乘巴士前往奧斯威辛喔!
🎟️ 預約參觀|門票購買、導覽預約教學
1. 奧斯威辛-比克瑙官網 (visit.auschwitz.org)
一般遊客可以直接從官網購票,如果是自行前往,直接點選 “Visit for Individuals” 便可選擇預計參訪的日期瀏覽尚有名額的時段。
如果是熱門時段前往參觀,所有遊客都必須選擇 Guided Tour,與專業的導覽人員同行。如果你不想要跟團、只想自己走走,就需要選擇下圖 Touring wth an Educator 以外的時段入場。每一個月份的園區開放時間都不同,建議大家可以推估一下自己想要停留多久,再往回推算入園時間。
我這次是五月底前往,園區開放入園時間是 7:30 AM-6:00 PM,不需要跟團的時段為 4:00 PM – 6:00 PM。這也代表著說,如果不跟導覽,你能入場的時間就只有關門前這 2 個小時的時間,參觀時間很短。
因此,個人還是比較建議參加導覽團,有人帶領比較不會走馬看花或迷路,也能聽到更多關於這段歷史的故事。
真人導覽提供 9 種語言:英文、捷克文、法文、西班牙文、德文、波蘭文、俄文、斯洛伐克文、義大利文,並沒有提供中文導覽。如果想要預約英文導覽的話,建議提前至少 1 星期以上購票,才比較有機會能在理想的時段入場。
💡小補充:如果想要的時段真的沒名額了,可以過一段時間再刷一次看看。我們有發現官方有時候還會釋出名額,可以碰碰看運氣~
最常見的兩種導覽選項是「General tour 3,5 h」與「One-day study tour 6 h」:
- General tour 3,5 h:導覽總長約 3.5 小時,行程包含奧斯威辛一號營的磚房與常設展,以及比克瑙二號營中的重要建物(囚犯宿舍、火車軌道、毒氣室、火葬場 II & III 遺跡)
- One-day study tour 6 h:導覽總長約 6 小時,行程包含奧斯威希一號營與比克瑙二號營的導覽,以及專門開放的特展(Central Sauna、毒氣室與火葬場 IV & V 的遺跡)
由於時間有限,我們當初選擇的是 3.5 小時的 General Tour。不過,奧斯威辛集中營真的很大,我認為即使花上 3.5 小時還是不太夠(導覽過程中幾乎沒有什麼讓你停下來好好看的時間),所以如果時間充裕、體力也夠的話,我滿建議大家直接選擇 6 小時以上的 Study Tour,直接用一整天的時間好好了解奧斯威辛,相信會非常有收穫的!
2. GetYourGuide (getyourguide.com)
如果不想要煩惱往返交通、午餐的話,也可以直接到 GetYourGuide 上訂規劃好的一日遊行程:Krakow: Auschwitz Guided Tour with Pickup and Optional Lunch,有提供到旅館或指定地點接送的服務、專人導覽,以及自由加選的火腿起司三明治。
不過要注意的是,之前有人有遇到參訪時間臨時被改的問題(就是可能訂 12:30 入場,但結果當天被告知被改成 9:30 開始的導覽),所以如果時間上沒那麼彈性,直接在官網訂票可能比較保險。
📝 探訪紀錄|世界上最殘酷的地方—奧斯威辛集中營
參觀集中營的那天,天氣晴朗、陽光普照。踏下接駁巴士的那刻,很難想像眼前明媚的小鎮曾是無法想像的人間煉獄。
我們預約了 3.5 小時的英語導覽,表定 14:30 開始、18:00 結束。3.5 小時的參訪路線涵蓋了一號奧斯威辛集中營與二號比克瑙集中營,前半段參觀一號營,後半段則會需要搭乘約五分鐘的免費接駁車到二號營。
導覽過程相當緊湊,除了中間休息時間之外,幾乎沒有讓大家可以去上廁所的機會,所以建議大家在入園前就先去門口的房子內上廁所(廁所是免費的)。裡面也有賣水、零食與飲料,如果忘記帶水的可以在這邊購買,不過價格比外面貴了一些。
排隊入場後必須經過像機場一樣的安檢,需要將包包、金屬物品取下過掃描。入園只能攜帶小包包,如果尺寸超過 30 x 20 x 10 cm 就必須付費寄放。因此,如果是在旺季前往的話,建議可以提前半小時以上入場,才能夠確保趕得上導覽的集合時間。
過完安檢後,我們被指引到一旁的櫃檯找工作人員領取導覽耳機跟英文團識別貼紙,接著就進入到一旁的小空間,等待進小影廳觀看約 10 分鐘左右的前導影片。
影片的語言選擇比真人導覽多,除了英文之外,也有中文的版本,內容回顧了奧斯威辛黑暗的歷史、簡述了當時的時空背景,用一張張今昔對比的照片帶領我們進入當時的場景、感受當下的悲痛。影片的尾聲留下了一句讓我難以忘記的話:大部分被送往奧斯威辛的人,他們在集中營的停留時間比我們的導覽還要短,多數人在抵達奧斯威辛後的數分鐘內就被送進毒氣室。。
前導影片結束後,工作人員指引我們到房外等候導覽員,告訴我們導覽員會舉著「English」的牌子叫大家集合。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每個人入場的時間不同、在等大家看完影片,我們的導覽晚了將近 10 分鐘左右才開始,等待過程中有看到不少私人團體預約的英語導覽,很容易不小心跟錯團,所以如果是跟我們一樣自行前往的人建議可以跟工作人員確認一下集合時間。
奧斯威辛一號營 (Auschwitz I)
奧斯威辛一號營是最早建立的集中營,主要作為行政管理中心使用,關押暫時被允許生存且尚有工作能力的人。營區大門掛立著諷刺的標語 “Arbeit macht frei”(意即「勞動帶來自由」),不知道當時這彎彎的一句話帶給多少人虛假的希望,又有多少人拎著行李被騙進集中營,以為能在這裡展開新的生活、只要努力工作便能被釋放,最終卻在這裡迎接了生命的盡頭,再也沒有重獲自由。
跨越大門,映入眼簾的是一幢幢被保留下來的紅磚樓房。在陽光的照耀下,這些磚房看起來就像普通的房子,很難想像在此曾發生過如此殘忍的暴行。但跟隨著導覽員穿越一間間展間,聽著耳機裡傳來的每一個場景、每一個數字、每一個故事,才逐漸體會到這些不僅是教科書文字或電影情節,而是真實發生過的殘酷事實。
營區中開放參觀的磚房並不多,卻足以讓人感到窒息。第一棟磚房內部已被改建為博物館展間,牆上掛著以奧斯威辛為中心的地圖與黑白相間的照片。納粹將任何視為敵人的囚犯從歐洲各處以火車集體運送到集中營,車上的環境條件惡劣,車廂密不透風且非常擁擠,比較虛弱的人在途中就已死亡。
當倖存者抵達集中營時,納粹的「醫生」會進行篩選 (selection),強行將父母和孩子分開:身體健壯、有利用價值的人被送進工廠做苦工或成為人體實驗對象,剩下的八成被要求脫去衣物、進「淋浴室」沖澡。當時他們以為是在一番舟車勞頓後能夠好好洗個澡,實際上卻是被誘騙入密不透風的毒氣室,在短短半小時以內全數死亡。
牆上的黑白照片捕捉到了那些當時被迫登上屠殺列車、被分開並分類的猶太人,以及傷心欲絕的家庭。那些老弱婦孺無助地排隊,即將進入毒氣室的命運。
根據導覽員的解說,在第一批被送往集中營的囚犯中,有些人竟然在最後倖存下來。這是因爲營區的設施在初期並不完善,較早抵達的囚犯因此取得廚房等待遇較好的室內工作,甚至有些最後還獲得了管理權。
第二棟樓房是 5 號營房,裡面陳列著各式各樣受難者的遺物。展間內有堆積如山的鞋子、鍋碗瓢盆、寫著名字的行李箱,無聲地訴說著當時那些被誘騙進來的猶太人的故事。
他們被承諾在奧斯威辛能夠享受更好的生活和工作機會,所以都帶著最貴重的財務家前往。但在抵達集中營的那一刻,他們所有的財產物資都被納粹沒收,送到被稱為「加拿大 CANADA」的地方。這個地方之所以被稱為加拿大,是因為當時加拿大被視為富有的地方,許多納粹親衛隊、守衛,甚至是有門路的囚犯都會從此地竊取食物、衣物、黃金等物資。
最讓人感到毛骨悚然的是,為了精神上打擊猶太人,徹底剝奪他們的尊嚴,納粹不僅剃光了所有猶太人的頭髮,甚至將這些頭髮運送到德國的紡織廠製成紡織品。在 5 號營房的一個展間中,堆積著高達 7.7 噸的各色頭髮,也擺放了一個由毛髮製成的地毯。站在房間裡,實在很難相信我與這一百多萬條生命,就只隔著薄薄的一層玻璃櫥窗。(⚠️ 注意:為了尊重受難者,此區域嚴禁拍照)
第三棟樓房是 7 號營房,完整保留了當時的內部結構,展示了被囚禁在奧斯威辛的人們的生活環境。這裡有幾間宿舍,其中高級政治犯被分配到較好的房間,而其他人只能在地板上打地鋪。
導覽員接著帶我們到地下室的地牢區,裡面有幾間站立牢房,空間窄小到完全沒辦法坐下,囚犯只能整夜在不見天日的牢房內站著直到隔天被送去工作。
地牢區外則是死亡之牆 (Death Wall),被判死刑的囚犯會在此面牆前遭到槍決,牆上甚至都還看得到子彈留下的痕跡。
由於槍斃速度慢成本又高,納粹最後決定直接使用 Zyklon B 屠殺猶太人。Zyklon B 原本的用途是殺蟲劑,但在這裡的大部分被用於毒氣室,因此在營區內仍然可以找到大量使用過的毒氣空罐。
在一號營區導覽的最後,我們進入了一間毒氣室。為了防止毒氣外洩,內部空間是密閉的,整體很陰暗。只要氣閥一打開,毒氣便會充斥整個房間。牆上仍然可以看到留下的指甲抓痕,想到上萬人曾在此痛苦、掙扎,真的很揪心。
當時為了快速處理殺害的猶太人屍體,納粹甚至在毒氣室旁邊建立了焚化爐,以系統化的方式進行大規模屠殺。
雖然一號營內大部分的區域都可以拍照,但由於歷史過於沈重,參訪當下完全沒有心情逗留,也不會想拍很多照片。
在參觀奧斯威辛一號營後,我們有 15 分鐘的休息時間。如果你希望提早離開或不想參觀奧斯威辛二號營,你可以在這裡直接搭乘接駁巴士返回市區。如果你想參與完整的導覽,你可以與團隊的其他成員一起前往巴士站,搭乘免費的營區接駁車前往比克瑙。
從一號營搭車前往二號營大約只需要 5 分鐘的車程。接駁巴士約 15-30 分鐘一班,類似於市區公車,整體非常乾淨舒適。
比克瑙二號營 (Auschwitz II-Birkenau)
比克瑙二號營是囚犯抵達集中營的第一站,卻也是大多人生命的最終站。與奧斯威辛一號營不同,比克瑙並不是奴役猶太人的「勞動營」,而是進行大屠殺的「滅絕營 (Death camp)」。
比克瑙營地的規模龐大,納粹當時在此興蓋了 300 棟以上的木排房,其中包含毒氣室、人體實驗室等等。然而,在戰爭末期,納粹德軍為掩蓋其殘暴罪行的證據,在撤離時炸毀了許多建築物,所以只有 45 座磚房與 22 座木房被完整保留下來。(至於為什麼沒有全部摧毀,據說那時正值嚴寒的冬季,沒過幾天他們就全逃走了⋯)
抵達比克瑙二號營,第一個會注意到的一定是一路從主崗樓一直延伸到焚化廠的死亡鐵路,死亡列車便是將擠滿車廂的猶太人載送至此進行「篩選」。軌道上停放著保存下來的火車車廂,可以看到車廂是完全密閉的,運載過程中會以鉛封與木條封閉。
那時的猶太人必須在車廂內經歷長達 7-10 天的旅程,期間沒有食物和水,也看不見天空。當火車抵達集中營時,大部分老弱婦孺早已奄奄一息。
倖存者抵達集中營,如果是健壯的成年男性,就必須通過這扇門進行剃髮、編號等程序,然後進入工廠進行苦役;而剩下來的老弱婦孺則是直接沿著軌道一路被送進毒氣室,進行大規模的屠殺。
二號營中的毒氣室僅剩下殘骸,但仍可看出內部的結構。在納粹的指令下,猶太人必需先在旁邊的長廊將鞋子和衣物脫下,再沿著隊伍進入所謂的「淋浴間」沖澡。導覽員說,在整隊的時候,當時帶領隊伍的人有些根本不敢直視這些猶太人的眼睛,因為他們知道一個小時後會再次看到同樣的面孔,但已經變成冰冷的屍體。
比克瑙二號營留下了一些囚犯宿舍,保留那些絕望生活的痕跡。一棟牢房必須擠滿 700 人,空間非常擁擠。波蘭的冬天非常寒冷,溫度可能下降到零下 2-30 度,但囚犯沒有任何被褥暖身,木板上僅鋪著薄薄的一層麥秸。儘管宿舍內有暖爐,但作用卻只僅於通風,從來沒有被燒過。
宿舍床位總共分為三層,一層需要睡五個人。由於空間窄小,為了方便快速起身,他們全部都必須頭朝外睡覺。
宿舍牆上還能看到一些抓痕,甚至有刻字痕跡。不確定這些文字是當時遺留下來的,還是後人刻上去的,但看了很揪心。
由於比克瑙二號營完整遺留下來的建物不多,我們參訪時也有許多房間正在進行維護,所以能實際進入參觀的並不多。但儘管如此,還是可以看出二號營的規模有多大,即便花上好幾個小時也都走不完。
導覽結束時間大約是 18:00 左右,但由於我們回克拉科夫市區訂的是 19:15 的巴士,一號營也已經過了最後入場時間,我們就詢問導覽員是否可以自己在二號營多待一下。她說基本上遊客是要跟著導覽團一起的,但自己走其實也不會怎麼樣,然後就鼓勵我們直接再入場(如果門口警衛問起就說要去上廁所),所以我們就再次入園了(結果門口警衛完全沒問 XD)
因為不是跟著導覽團一起走,就有更多的時間可以好好閱讀街道上的解說牌。一路上其實也看到不少爸爸媽媽帶著小孩入園,向他們講解這裡的歷史。
當我們再次離開囚犯宿舍時,看到一團私人導覽帶到了宿舍後方的一棟木排屋。跟過去看了一下才發現是廁所,基本上可以說是毫無隱私可言。當時的囚犯只有上班前與下班後才可用廁,所以掃廁所就成為一個搶手的工作,唯有如此才可以隨時上廁所。
路過的一間樓房,從敞開的門往內看,可以隱隱約約看到一排長條狀的木板,那是當年的盥洗室。
帶著沈重的心情回到公車站,我們搭乘了 18:20 的接駁巴士回到奧斯威辛一號營。站牌旁邊都有時刻表,18:00 前基本上 10 分鐘就有一班,18:00 後則是 20 分鐘一班。最後一班則是 19:40,來參訪的時候可以先看好回程時間。
營區接駁公車與回克拉科夫的巴士是在同一個地方上車,不用擔心會迷路。回市區的巴士最後一班是 19:15 發車,如果沒搭到的話就會需要找其他的交通工具回去了。
最後一班巴士的乘客很多,建議即便事先有買好票,還是要提早一點抵達搶位置。
後記
在回克拉科夫市區的巴士上,心情十分複雜。這裡承載的故事很沉重,但還是非常慶幸自己最終堅持了來訪的決定。奧斯威辛並不是一個普通的旅遊景點,但我認為每個人一生中都應該親自造訪一趟。當你踏上那片見證了百萬無辜生命被奪的土地,你才能真切感受到這段人類歷史的創傷,永遠銘記這段痛苦歷史所帶來的教訓。
回想起導覽的最後,導覽員跟我們分享,她在 2023 年 6 月即將在奧斯威辛工作滿 25 年。她表示,集中營的導覽員都是志工,背負著強烈的使命感,希望將歷史教訓傳承下去。正是因為抱著這樣的想法,她才能夠在如此悲傷的地方堅持當志工這麼長的一段時間。只要能讓來訪的人更了解這段歷史,帶著新的感受、新的想法回去,這一切都是值得的。
過去這 25 年間,她也有幸曾見到幾位倖存者。其中,最令她印象深刻的是一位猶太女性—那時她的母親懷著身孕進入集中營,因懷孕初期不明顯,所以成功逃過了一劫。到了後期,納粹德軍發現後強行施打流產針,但針卻因不明原因失效,她才幸運地存活下來,成為最年輕的倖存者之一。
而如今,最年輕的倖存者也已 78 歲。再過幾年,或許就沒有倖存者能夠親自訴說他們的故事了。外表的傷痕似乎已被抹平,但內心的創傷依然存在。我們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好好正視這段歷史,讓它長存在我們的記憶中,確保同樣的悲劇不會再重演。
For ever let this place be a cry of despair and a warning to humanity, where the Nazis murdered about one and a half million men, women and children, mainly Jews from various countries of Europe.
Flâneuse (f.): An urban wanderer that takes in everything she sees as she seeks experiences that fuel her creative mind.
畢業於台大外文系,目前就讀美國西北大學整合行銷研究所 (IMC)。熱愛漫遊於城市間,用雙腳踏遍每一處山河角落。